(七)从威廉·海斯到临水夫人

时间:08.03.13 上午          记录:李鑫  整理:石岩


吉布尔先生:大家早上好!我继续考虑威廉·海斯William Reich),他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运动中的重要成员,当然他被精神分析、共产党、纳粹、美国人开除了,最后在迫害中死了。在接受精神分析之前,他就给别人作分析,也许不能称为分析,该称为治疗。这时他接待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他那做分析,十年之后分析就结束了,然后他和这个女人结了婚,显然分析给他带来了爱情。在第一个女病人的分析结束后,和他结了婚,然后两个人移民到美国,这个女人后来成为美国的著名分析家。他的妻子有一个女朋友,在他的妻子分析结束后,这位女朋友开始接受他的分析,不久他就和他的妻子离了婚,而和这个女人结了婚。海斯自己有个伦理学,他和女的结婚是在分析结束之后,而不是在分析过程中。海斯认为年轻人有一些性方面的困难,尤其是女人会有性冷淡。海斯发明了一种方法,让她们和他做爱来解除这种性冷淡,获得一种做爱的能力和快感。海斯这个事件从20世纪初到纳粹的时代。

弗洛伊德在神经症的工作中发现患者的问题来自和父母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是与爱连在一起的,同时在分析过程中患者会有转移,转移也是和爱连在一起的。在转移中实际上是爱的转移,原来和父母的爱,当然接下来就是恨了。在精神分析中,转移重现了早年和父母的爱和恨,神经症只有通过这种转移的爱才能治愈。相对拉康而言,弗洛伊德那个时候还不清楚爱、欲望、快乐、享乐之间的关系,因此在弗洛伊德在使用爱这个词的时候,这个词是爱、欲望、快乐、享乐的混合。神经症患者为了离开神经症需要一个转移的爱,这是一个混合着欲望、享乐和快乐的爱,由于这个混合没有的得到区分,弗洛伊德早期的弟子荣格就和他的一个分析者睡了觉。这个女分析者 Sabina Spielrein。她是俄国人,由于有很严重的精神障碍,很年轻的时候就到了瑞士,在她荣格的精神病院住院。那时是06年,正好荣格发现了精神分析,他就用“精神分析”方法给她做治疗。由于他混淆了爱、欲望、快乐、享乐的问题,这时他认为必须通过转移的爱才可能让她离开神经症,所以他想通过做爱的行为让她能够离开神经症,当然这是不行的。这个女人在弗洛伊德和荣格分裂的时候到了弗洛伊德那接受精神分析治疗。后来这个女人回到了俄国,成为俄国第一个女分析家。她是整个精神分析世界里的第一个女分析家,在 1912、1913 年的时候就参加了弗洛伊德的讨论班。后来她回到俄国,41年被纳粹抓到了,她也是犹太人,她和她的女儿还有其他的犹太人被赶到一个教堂,然后德国纳粹把这个教堂烧了,也许她是第一个被纳粹杀害的分析家。我和一个朋友写了一本关于她的书。

荣格的情况与威廉·海斯是不同的,后者是在分析结束后和这个女人结了婚,而荣格当时已经结了婚,他和这个女人睡觉,当时在瑞士是一个很大的丑闻。这是因为那时人们还没弄清爱、欲望、快乐、享乐之间的关系。荣格不仅和这个人有性关系,他也对自己的妻子进行分析,他的妻子就成了一个荣格派的精神分析家。我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不是第一个女的荣格派分析家,但是有很多女人在荣格那做分析,同时他的教育也有很多女人围绕着。因为当时有这种爱、欲望、快乐、享乐的混淆,当时有很多分析家和他们的分析者做爱,同时继续做分析。但是因为威廉·海斯坚持他的伦理原则,他就说哪些人和分析者睡了觉,同时还做分析。威廉·海斯认为自己是在分析结束后才有睡觉的问题的。因此我们可以看到,精神分析的实施过程中是很危险的。危险是对男性分析家的。即使到现在,在精神分析运动中有些男性的分析家依然会和自己的分析者睡觉,即使是在拉康派分析家之中也有这种。为什么说对于男性分析家很危险呢?是因为女性分析者有让男性分析家掉入爱情的陷阱的艺术,一方面她们找男分析家作分析,另一方面她们利用这种艺术让男性分析家与她们上床。这是需要时间的,威廉·海斯的妻子花了十年的时间才使海斯掉入爱的陷阱中。这与拉康强调的石祖的优先性是连在一起的,而弗洛伊德本人没有在这个方面做工作。

拉康强调石祖的优先性,就是说在整个精神分析运动中,我们看到更多的是男性分析家把转移的爱变成了一种行动,而在女性分析家中则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也许后者可以通过石祖的优先性获得一种解释。精神分析在中国刚开始,这种把转移的爱变成一种享乐的过渡也是很有可能的,大家有必要去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有这样一个变成行动的实践发生,分析家就再也不是分析家了。这种行动化的过程在其他领域中也会存在,比如老板和秘书做爱,但是老板还是老板。在精神分析中情况不同了,如果分析家和分析者做爱,分析家就不再是分析家了。对于精神分析家来说,不仅仅他做爱的时候他不是分析家,而且他在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分析家,我在讲话的时候是处在分析的辞说中。在法国,有人说艺术家在表演时,其实是在于观众(听众)做爱,我也可以说我在演讲的时候是在和你们做爱。用拉康的话说,就是我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做爱的时候我们是即兴的,不需要去查书然后怎么做,我现在的演讲也是即兴的。

我们回到威廉·海斯,他写了一本书,我们昨天介绍过了,《性高潮的功能》,这本书是他的演讲的汇集。他对年轻人讲男、女性高潮的差别和解决的方案。他的听众中有一些是同性恋者,他对这些同性恋者说:“我的解决方案对你们同性恋者是没用的,你们应该去找个弗洛伊德派的分析家来解决你们的问题。”就是一方面他被弗洛伊德开除了,和弗洛伊德处在对立的一面,他自己还发明一些和弗洛伊德不同的性理论;另一方他认为同性恋者不应该在他那找解决问题的方案而应该去弗洛伊德的分析家那解决。

拉康说大家都知道威廉·海斯错了,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错了。而我想提出一种解释来说明他为什么错了。我的假设是,弗洛伊德说:“男人都有一种同性恋的倾向,但是这种同性恋的倾向被压抑了。”威廉·海斯把这些同性恋者送到弗洛伊德那去是想对他说:“你说同性恋是被压抑的,那么这些人是没有被压抑的,你怎么作分析?” 也许威廉·海斯就有点类似 Schreber。他自己受到了迫害,先是弗洛伊德,然后纳粹,然后共产党,然后美国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一个被压抑了的同性恋。他故意装出自己仅仅需要女人,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威廉·海斯和 Schreber 相反 Schreber 是一个妄想狂,他把他的同性恋倾向表达出来的,而威廉·海斯是压抑的。弗洛伊德在写作 Schreber 个案的时候,正处在与荣格分裂的阶段,这期间弗洛伊德与荣格有很多通信,信中写的都是相互之间的爱。他们处在怀孕的期间,正在要生个孩子,这个孩子当然就是精神分析。但是他们用的都是男人和女人谈恋爱的术语来写的。那个通讯录还在。弗洛伊德是犹太人,荣格不是犹太人。因为 Sabina Spielrein 与荣格睡了觉,她想要一个荣格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 Ariano—Sémitique。在弗洛伊德和荣格的通信中也在谈这个犹太与非犹太混合的孩子,是以这个女分析者的口气谈论这个问题。这个俄国女人当时就已经在弗洛伊德那做分析了,弗洛伊德建议她停止希望和非犹太人荣格有个混血儿的幻想,建议她和一个很好的犹太人结婚,要个男孩子。弗洛伊德正式和荣格分裂,当时他们也在谈论是否会有个犹太人和非犹太人混合的精神分析。因为和荣格的分裂,很多人认为精神分析是一个犹太人的科学。

拉康是一个天主教的,他不属于犹太人的共同体,但是觉得自己需要学希伯来语,他用希伯来语写了自己的名字。当时欧洲有个问题,精神分析是否是犹太人的科学,还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科学,这对拉康也是个问题。对中国文化的问题是,就像弗洛伊德对 Sabina Spielrein 建议:“你去结婚,然后要一个男孩子。”我们可以想象,霍大同接待了一个女分析者,这个女人在广东的分析家那里做过分析,她想象和那个分析家做爱然后要个孩子,这个时候霍大同说你不要想和一个广东人结婚,而是找一个好的四川男人,和他结婚生个孩子,有点这个味道。这涉及到拉康所说的石祖所说的优先性,但是我们必须弄清楚石祖与阴茎是不同的。我们下边要讲到的临水夫人是关于石祖的优先性的,所以我们先休息一下。

为了讲临水夫人的传说,我不得不引用拉康在另外一个讨论班的一个很短的语录,这是拉康在1963年时候的关于焦虑的讨论班。而要读懂我们在70年的一个可能不是假装的辞说的讨论班,必须追溯之前的讨论班的内容,因为这是拉康的思想发展的结果。

在拉康这个关于焦虑的讨论班中间有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在我们这(“我们”可能是指男人、分析家或者人类,我们不知道拉康是指的什么),为了限制在我们之内,享乐和性高潮都是战斗之外和工具之外的东西。”在这里拉康实际上想说,享乐的问题和性高潮的问题之所以成为一个问题,是因为我们是言说的存在,而动物不存在这个问题,是因为言说使纯粹生物学的关系成为了问题。享乐和性高潮是撤出战斗发生的事情,法语所说的小死是性高潮之后的事情,因为如果你死亡了就退出了战斗。拉康说男女的性关系实际上是一个战斗,而享乐是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同时产生。我画个图,如果性高潮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同时达到,就达到了一个理想中的和谐。这是一个理想的状态,而大量的来找分析家作分析的人中,遇到的问题是男人和女人的性高潮的差别。性高潮和享乐是非常接近的,性高潮中断了快乐,转化成一种享乐。男人的享乐是在射精的一刻达到的,女人则是另外一个东西。拉康说,在男人和女人的性关系中始终有第三者,一方面是言说地存在,语言作为第三者,另一个水平上是有个孩子。

拉康讲到一种性交的方式,中世纪时比较流行,在性高潮之前,男人的阴茎退出女人的阴道,在阴道之外射精,从而避免怀孕。这就是中断了的性交。也就是说,如果男人的阴茎在阴道内射精,就有可能怀孕,所有他要退出去。射精的这一刻男人的享乐得以产生,也就是说男人可以在性交之外获得享乐。因此男人退出了战斗后获得一种享乐,被拉康命名的射精后的小死的状态,阉割的焦虑来自于此。这说的是男人这一面,阉割焦虑产生于阴茎退出后射精而产生的小死的状态。而对于女人来说,阴茎的退出就意味着阴茎的剥夺以及对孩子的剥夺,这里就有阴茎、石祖、孩子的混淆,拉康为了把这个混淆理清就重新定义石祖。对我们这个言说的存在来说,石祖是属于能指的领域。我们为了用一个日常的语言来表达这个事情,拉康说之所以会出现中断的性交的问题,是因为我们是言说的存在。这种性交是人类的发明,在动物中不存在。拉康之所以讨论言说的存在的问题,因为言说的存在影响了我们的性关系。

为了解释这个问题,我要举的例子仍然是 Sabina Spielrein,俄国犹太人,她和当时的结构主义语言学家有很好的关系。当时弗洛伊德没有管,因为他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中思考,和周围的没什么联系。她和雅各布森关系很好,因为雅各布森也是个俄国人。因此我们可以说她不仅是一个弗洛伊德派的分析家,而且也是个拉康派的分析家,因为她与语言学家有很多的接触,接受了他们很多新的想法。那个时候语言学有两个学派,布拉格学派和维也纳学派,是结构主义语言学运动中非常重要的两个学派。区分性特征就是雅各布森发明的。区分性特征的概念构成了拉康在构造他的能指概念时的一个基本支撑。俄国的这位女分析家也是皮亚杰的分析家,皮亚杰是儿童心理学家,他的儿童心理学是与弗洛伊德对立的。也就是说弗洛伊德发现在每个人的头脑中都有一个孩子,这是间接的。而这个俄国女分析家和皮亚杰工作,皮亚杰最后就成为儿童心理学的专家,孩子的问题就直接从皮亚杰身上呈现出来了。雅各布森写了一篇文章来回答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所有的语言中爸爸妈妈的名称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普遍性。雅各布森是从语言学的角度来回答为什么全世界来讲爸爸妈妈这个称呼是共有的。这时 Sabina Spielrein 和一个犹太人结了婚,生了个女孩而不是弗洛伊德希望的男孩,她利用抚育孩子的经验写了一篇文章关于雅各布森的文章的评论。在这篇文章中,她根据观察提出一种假设,ma和pa这两个音素是孩子在吸母亲的奶的时候,因为这种享乐会发出接近 ma 和 pa 两个音素的声音,表达的是具有一种色情意味的同母亲共同分享享乐的状态。显然这样的分析是一个非常拉康式的分析。

回到临水夫人的传说,她最早处在女性的共同体中间,有一种女同性恋的享乐,而她后来有了孩子,她和孩子之间也有一种享乐。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拉康说在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第三者——语言,临水夫人的传说以及在 Sabina Spielrein 根据她和她女儿之间的享乐写的文章中间我们可以看到也许有另外一种享乐、女性享乐,女性享乐中间不需要阴茎在场,也许在男女性关系之外,第三项语言之外,也许还有第四项——孩子,构成了女性享乐的第三项。这就对拉康所说的石祖的优先性提出了质疑,拉康没有清楚的讨论男女性关系中孩子起的作用。临水夫人的传说,也许能让我们揭开女性享乐之谜,在女性同性恋的关系中间,母亲和孩子之间的享乐可以不需要阴茎,当然它需要石祖作为语言的能指。而在男性同性恋中间,阴茎是在场的,但是没有孩子,而只是艾滋病之类可能的疾病在场。拉康的教育揭示了在符合弗洛伊德和荣格的关系中间妄想狂和男性同性恋是怎样一回事,但是这是没有孩子的。明天我们更具体的讨论临水夫人的问题,今天我们就停在这。


张谨怡:弗洛伊德对同性恋有个看法,在拉康看来,男性同性恋或女性同性恋出了什么问题?

吉布尔先生:我在很早以前很仔细的看过,但是现在不在我的记忆中间,既然你看了,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你假设我的脑袋中存储了所有的拉康的讨论班,而且清清楚楚的,但不是这个样子。

张谨怡:我就是没有把弗洛伊德的理论和拉康理论联系起来,弗洛伊德说男的认同于母亲爱他的父亲来缓解阉割焦虑。拉康是说仍然对之前三元结构的复制,不能进入四元结构,我没有理解拉康。

吉布尔先生:如果我们想像我们阅读了拉康的全部讨论班就没有问题了,这显然不是我们的情况。每个人在阅读拉康时都有一个理解,如果你还没有一个理解,那么你就继续去工作,类似于我对你们说关于孟子的情况一样。我没有全懂拉康,孟子我也没有全懂,我在不断的阅读他们。就好像“我故曰”,“我”可以说是孟子,也可以说是我自己,如果我理解了什么我就说什么,如果你没有全懂很正常,继续你的工作。举个例子,《毛泽东语录》,为了让所有的人懂得毛泽东所说的,编辑的时候只用了1400个汉字,目的是尽可能的让每个人懂。让所有的人必须读他的书。但是拉康不是让所有的人都读他的书。所有每个人有自己的阅读和理解,类似于孟子的“我故曰”。

强迫性的服从于某个阅读,而忽视了自己的阅读,例子就是可口可乐。可口可乐做了很多广告说它很好喝,究竟好不好喝大家是没有自己的感觉的。我现在想起了法国电视一台的台长说:“我这个一台做的节目并不是为了传播知识来做节目,仅仅是为了宣传可口可乐来做这个节目。”这些广告使很多年轻人喝可口可乐,但是这些年轻人并不知道他是否真正喜欢。广告强迫人去服从一些东西,比如电视里的手机广告,我在中国的电视台看到很多手机广告,让我觉得想去买一部手机,但是我仍然问自己是真正的喜欢这个手机还是不喜欢。

我说了很多,我知道我答非所答,答非所问,但是我看到了你听到我所说的以后笑了起来。

我的回答不是回答,所以没有人提问。


张谨怡:我本来就是个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的人,我就在某个地方得到个建议,不应该胡说八道,应该看弗洛伊德和拉康。……今天又得到了个建议,应该放弃限制,应该胡说八道。我所理解的倒错就是说,应该放弃限制……

吉布尔先生:谁批评你的?

张谨怡:霍老师。

吉布尔先生:霍大同没有自我批评。我知道在中国某一个时期自我批评非常的普遍,因此我理解自我批评总是会引起很多关于中国历史很糟糕的记忆。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必须的,自我批评是很好的。在我了解的情况,毛泽东从来没有做过自我批评。霍大同从来没有表扬你,我表扬你,是因为你是仅有的敢于提问题的人。

郑毅:男性在性关系外的享乐是否就是性快感?

吉布尔先生:我们昨天讲的快感,是男人和女人相遇,产生了好感,交往直到进入房间,这些都是意识层面的快乐,享乐产生在快乐中间,快乐是享乐的准备。享乐来临的时候就变成了小死,是快乐的死亡,小死之后我们抽支烟。在我们举的例子中,快乐是在阴茎竖起的阶段,而享乐是在阴茎已经不能竖起的阶段,也就是享乐打断了快乐。

拉康进一步举了一个例子,说明男性的快乐和享乐之间的差别,比如男学生考试之后查结果,这是快乐,而当他看到了结果后,他就射精了,快乐就结束了。快乐就掉下来了,变成了享乐。在寻找的过程中是快乐,知道了有个好分数就掉下来了,变成享乐。拉康想说明男性可以在性关系之外获得性的享乐。也就是说自享乐的例子,另外一个例子就是手淫。


问:女性享乐的问题,可不可说分成了女性同性恋的享乐,母性的享乐以及正常女性的享乐三种?

答:关于女性享乐之谜,实际上是女性需要什么,这是对男性来说的。我在巴黎研究的临水夫人的例子也是为了说明这一点,但是这个问题最终需要女人来回答的。Sabina Spielrein 写了文章说,在孩子吮吸母亲的乳房的时候存在一个性的快乐或是享乐,还有一个爸爸妈妈的音素,也就是孩子登录在语言中间。但是我在这说的这些东西,都是一个男性的思考,但是真正的这个谜的揭开,是需要女性来说的事情。

举个例子,我们有一个纪录片《俄狄浦斯在中国》,但是霍大同说在中国没有这个神话。俄狄浦斯并不象人们想象的把自己的父亲杀死,然后和自己的母亲睡觉。实际不是那么简单的,拉伊俄斯国王不愿意要孩子,王后想了个办法,把国王灌醉,然后要了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国王本来就不愿意要的,所以就给了另外一对夫妇,俄狄浦斯称他们为爸爸、妈妈。孩子长大后出游的时候遇到了父亲,有个决斗,把父亲杀死了。但是他杀的是符号性的父亲,而不是他的爸爸。这个实际上说的是伊俄卡斯特想要个孩子,但国王不想要,女人可以在肚子里怀个孩子,男人是没有办法在肚子里有一个孩子的,因此意味这一个阉割。女人在怀孩子的时候仍然是一个色情意味的行动。因此俄狄浦斯神话说的是女性想要孩子,而男性不想要孩子所导致的一个悲剧。我们同时可以看到符号性父亲和实在父亲有差别,实在的父亲是一个酒醉的父亲,哪怕他没喝酒也是醉醺醺的在做爱,他并不清楚是否会有孩子,这是一个区分。这个爸爸是一个想象的爸爸,孩子可以想象他的爸爸是国王,但是当想结束的时候爸爸就是一个爸爸。


问:是不是体验小死来面对大的死,不断地小死就会出现不断的生?

吉布尔先生:小死很难说是不断的,恰恰大死才可能是不断的,因为你就变成不朽的神仙了。不断地小死会导致大死,让我想到第三共和国的一个总统死在妓女的房间了,也许现在的总统萨科奇也有这种倾向,通过不断的小死最后就大死了。

吉布尔先生:我们经常是做爱后抽只烟,而我现在和你们做爱时同时在抽烟,所以你们能看到和你们做爱和之后的做爱是有个差别,至少和你们做爱之后我不是悲哀的。

 

拉康与孟子


吉布尔


2008.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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