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的议题是“母性和女性”。这两个术语对应于不同的纬度:母性和子性相对于代的纬度,男性和女性相对于性的纬度。精神分析的经验显示这两个纬度从来都是混合在一起的。这种混合对习惯于三代同堂的中国人而言尤其重要。因为在中国家庭中,除了性关系之外,人们更要习惯于处理代际关系。然而如果要研究两个纬度的关系,那么就有必要在一定的范围内对他们做一个有限的分离。下面我将从英国著名作家托马斯・哈代 (Thomas Hardy, 1840-1928)的一部小说《意中人》开始,因为这个小说的结构将便于我们展开这个分离。




这部小说是托马斯・哈代的众多小说中最晦涩的一篇。共有两个版本,一个是1892年发表的,还有一个是后来在1897年做了部分修改的版本。哈代本人认为:这部小说不同于他的其它的有较多现实主义风格的小说,而带有更多的主观的和想象的特性。小说开头,出生在伦敦附近一个风俗古老的半岛上的雕刻家乔瑟林在一次回乡过程中,遇上了自己童年时的玩伴埃文斯一。她家位于他家附近,父亲早逝,母女相依为命。其后,埃文斯一的聪慧和纯朴打动了乔瑟林,两人相互倾心,以致订婚。但是她却并不是乔瑟林的初恋,因为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意中人”,但是她却不是固定的,她从九岁起就在不同的女人身上不断的迁移。曾经在三年内,迁移了九次。在假期快要结束时,乔瑟林希望在晚上能和埃文斯一单独约会,然而她因为岛上的古老的风俗而拒绝了他。在回来的途中,乔瑟林碰到同镇的另外一个女子玛西娅。玛西娅的父亲和乔瑟林的父亲是同为石头商,并一直处在竞争关系中。其后,乔瑟林的“意中人”迁移到玛西娅身上,他爱上玛西娅。因此没有履行和埃文斯一的婚约。而后将玛西娅带回伦敦,最后因为争吵和父母的干预,两人分手。

此后,这一带有精神分析色彩的小说引起众多精神分析家和文学评论家的兴趣。他们从男人欲望的角度出发,把乔瑟林的“意中人”的特点看成了这篇小说的主题。这个主题能最直接的被俄狄普斯情结所表达。男性由于恋母而把母亲作为女人的理想标准,并且以之为原型来选择性对象。这一选择涉及到话语、想象,同时还和一些局部冲动的特征有关。因此,现实的对象很难完全和这个标准相符合。这也是“意中人”不停迁移的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对象性选择如果仅仅从精神的层面上来考虑的话,那么它至少包括两个纬度:符号和想象。一方面,我们通过话语所传递的一些标准来选择这些对象,例如善良的或者可爱的男人等。为了行文的需要,我们暂时称这些标准为“符号理想”。主体被性化后,这个理想被分为两个部分:男人符号理想和女人符号理想。男人的欲望既指向认同的对象——男人符号理想,同时也指向爱的对象——女人符号理想。这两个部分并非独立的,它们总是联系在一起。因为爱着一个女人符号理想才更想成为一个男人符号理想,同时也因为想成为一个男人符号理想才爱上某一个女人符号理想 [1]。因此欲望和理想总是双重的。反之,女人认同女人符号理想,爱上男人符号理想。

另外一方面,我们同时也通过视觉的一些特征来选择这些对象,例如英俊的,高大的男人等。这些特征也构成了一些标准。我们暂时称这些想象性的特征为“想象理想”。这个想象理想也被分为两个部分:男人想象理想和女人想象理想。因此,乔瑟林既通过女人符号理想,同时也通过女人想象理想来选择性对象。

当然,在无意识中,符号和想象总是一起存在。相应的一个符号理想也总是联系于一个想象理想。但是它们之间就并非一个完全匹配的关系。例如,一个母亲传递给孩子的女人符号理想可能是以自己为原型,而传递的女人想象理想却以另外一个女人为原型。为了讨论这些问题,一方面有必要进一步讨论符号和想象的关系,同时更有必要讨论个体的独特的生活史。

同时,精神性的符号理想和想象理想的开启总是需要主体与另外一个主体之间实际的互动,符号理想和想象理想的运作不能完全独立于一个实在的唤起。而如果要讨论这点,就还需要讨论另外一个实在的、躯体的纬度 [2]。

20年后,乔瑟林因为父亲去世,再次回乡,适逢埃文斯一去世。遇到埃文斯一的女儿埃文斯二,她与其母亲长得非常相似。他之前已经得知:埃文斯一后来嫁给她的表兄。两人共同经营家族的石材生意,后来破产,埃文斯二的父亲早早去世,两个哥哥一个出海淹死,一个去美国求生,母亲去世后只留下埃文斯二一人,靠给别人洗衣为生。在后来的交往中,乔瑟林爱上埃文斯二,并且发现她和自己也有同样的问题:她也不停的改变自己喜欢的对象。埃文斯二也爱上了乔瑟林。其后,乔瑟林将她带回伦敦,并向她求婚。但是埃文斯二坦言,她之前已经和另外一男子按岛上的风俗订婚,只是后来她不喜欢他了,他也因此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此男子和乔瑟林拥有同样的姓,他们的姓是岛上为数不多的姓之一。最后,乔瑟林让他们完婚,并极大的资助了他们的家庭。在最后一次见面中,他并要求其时已经怀孕的埃文斯二把孩子的教名取为埃文斯。

乔瑟林再一次的重复了他的命运。“意中人”的特点也再一次印证了小说的主题。

现在如果我们颠倒过来,从女性的角度出发来阅读这篇小说,并且来看看女人的“意中人”的特点时,我们发现:埃文斯二爱上了这个素未谋面的,曾经拒绝自己母亲的男人,进一步说,她爱上自己母亲曾经爱的对象。如果说她爱上乔瑟林是因为他符合她心中的男人符号理想,那么这个男人符号理想就和其母亲的男人符号理想一样,这个是为什么呢?

当然,这一对象选择也有可能是从想象的角度出发的。只是由于小说中资料的限制,文章没有办法从这个角度出发进行讨论。因此在以下的行文中,文章主要是从符号性的角度来讨论这个选择。同时在没有特别说明的情况下,下文中的“理想”一般就表示“符号理想”的词义。

在弗洛伊德理论中,孩子进入俄狄普斯情结,想和母亲在一起,取代父亲。父亲禁止这一行为,实现阉割。此时,主体被性化,拥有阴茎的男孩认同父亲,缺少阴茎的女孩想占有父亲,从而再次认同母亲。因此父亲构成了最初的男人理想的来源。父亲是给予规则的人,母亲仅仅是情感的给予者。

但是在弗洛伊德那里,他依据主动-被动的对立来区分男性和女性,因此,母亲是被动的,父亲的主动性的插入导致阉割产生。而拉康重新考察了这个观点,他使用“石祖”和“父姓”两个术语在符号性的意义上重新定义了家庭的三角关系。他认为:母亲不是被动的,她同样也是一个欲望的主体,正是对“石祖”的欲望使她离开孩子,从而使孩子完成了从“是石祖”到“有石祖”的转变,石祖起了阉割的作用。换句话说,是母亲的欲望带领着孩子的欲望,母亲认同了“父姓”,孩子才认同“父姓”。因而在符号的层面上,“父姓”未必就一定被父亲所代表,因此男人理想就不一定被父亲所代表,其他男性长辈,例如外公,舅舅,叔叔等也有可能成为这个代表。

在这个意义上,女儿因为母亲欲望石祖而欲望石祖,女儿和母亲的欲望都指向拥有“石祖”的对象,所以她们是有可能具有同样的男人理想而爱上同一个现实的对象 [3]。也就是说,是石祖的功能导致了女儿继承了母亲的男人理想,从而实现男人理想从亲代到子代的传递。母亲本身并不具备传递功能,是“石祖”和“父姓”才使母亲能够执行这种传递。因此,母亲和女人的角色是未区分的,她们都是被石祖规定的。

回到小说,实际上乔瑟林仅仅与埃文斯一有过一段密切的交往。如果我们从埃文斯二的角度来看,这一过程稍微有点特殊。因为乔瑟林一直是不在场的,一直疏离于这个家庭的现实生活。有关他的传闻主要来自于埃文斯一和岛上其他人的口中。如果说她最后爱上了这个传闻中的男人是因为乔瑟林这个男人吻合于她心中的男人理想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就要询问:这个男人理想来自何处?他是怎么被传递下来的?

从文章看,首先我们要排除这个男人理想来自于这个家族的男性例如父亲、舅舅等,因为乔瑟林和这些男性差异明显。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来源于其母亲埃文斯一,她无意识的将这个男人理想传递给自己女儿。然而她为什么要传递给女儿这个男人理想呢?她怎么才能够传递这个理想?

如果我们从埃文斯一的角度出发,我们就必须看到她不仅仅是个女人,同时也是个母亲。作为女人,她爱着这个男人,因而乔瑟林成为了她的一个男人理想。而作为母亲,为了女儿她就有必要把自己生活的知识和经验传递给自己女儿,例如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这个传递不仅仅是知识和经验的传递,同时也是欲望的传递。知识同时也是欲望。当然这一传递的过程大部分都是无意识的。

如果我们从埃文斯二的角度来看,乔瑟林对她而言并不是作为一个实际的男人在场,而是作为母亲欲望中的男人在场。也就是说,她爱上乔瑟林,并不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男性在场而使得“石祖”在场,而是因为她从母亲的欲望中看到了乔瑟林的在场,从而通过认同母亲欲望而爱上乔瑟林。实际上,在这个欲望中,我们仍然看到埃文斯二对石祖的欲望,但是这个欲望的产生,不是因为某个具有石祖功能的人的存在,而是因为母亲的传递。

因此,母亲的传递也能引起对石祖的欲望。母亲作为一个缺失者 [4] 定位了石祖的存在。母亲就不仅仅是一个欲望着的女人,她同时也是一个面对孩子的母亲。正是母亲的角色使她能在男人不在场的时候扮演一个传递的角色,把自己的欲望传递给孩子,同时也使孩子能无意识的识别母亲的欲望,唤起对“石祖”的欲望。单纯的一个女人的角色并不足以引起这种传递。

这里,我们就发现“石祖”起作用的两种方式:其一,当具体的男人在场时,石祖的功能让理想从亲代传递到子代,母亲是一个由石祖规定的女人角色。这时石祖的功能处在“显”的位置;其二,当具体的男人缺席时,女人同时也是母亲,母亲的传递引起了女儿对石祖的欲望,母亲作为缺失者间接的定位了石祖的位置。此刻石祖的功能处在“隐”的位置。更抽象的说,第一种方式是石祖的“有”定位了母亲的“无”的过程,第二种方式是母亲的“无”定位了石祖的“有”的过程。


因而,女性的男人理想至少具有两个来源:一是来自于代表“石祖”的一方,如父亲,外公等。二是来自于母亲的传递和教育,母亲记忆中的男人理想即使在没有具体男性的参与下也能传递给下一代。

也正是这个传递使得埃文斯二爱上乔瑟林代表的男人理想,并在遇到乔瑟林之前选择了一个与乔瑟林同姓的男子。

又20年后,埃文斯二因为生病而希望能见到乔瑟林。乔瑟林回乡见到了受过良好教育的埃文斯二的女儿埃文斯三,他爱上了她并希望和她结婚。埃文斯二为了女儿幸福也极力赞成。埃文斯三也对乔瑟林印象不错,最终他们约定了婚期。只是此前她已经和一个法国男子有了一段感情。埃文斯三一直处在犹豫中。其后,法国男子因思念而病重,埃文斯三被感动,与之私奔。最后,乔瑟林发现,这个法国人的继母就是当年和自己有过一段感情的玛西娅,于是决定退出,并促成了他们。乔瑟林在回城后不久就病倒,病中受到年老的玛西娅照顾,病愈后两人结婚相伴到老。

在更早的1892年的版本中,稍有不同的是:最初当乔瑟林和玛西娅认识后,他们在伦敦结婚了。后玛西娅出走。最后,他也娶到了埃文斯三。但是随着玛西娅的回归,他们的婚约自动解除。

这次,除了乔瑟林重复了他的命运之外,埃文斯三也重复了埃文斯二的命运:爱上了母亲爱的对象--乔瑟林。虽然最终她选择了法国男人,但是从她的冲突来看,我们不能否定她对乔瑟林的爱。乔瑟林也符合埃文斯三心中的某个男人理想。

从埃文斯三的经历出发,我们除了能得出上文的那些结论外,我们同样也能看到:

一,现实的婚姻和恋爱并没有影响这个男人理想的传递,正如埃文斯三所表现的冲突那样。因而这个男人理想相对独立于由现实中的父亲和其他男性所代表的其他男人理想。同时这个男人理想的表达需要一个具体的、躯体化的男人,因此乔瑟林的出现引起了埃文斯三的冲突。

二,这个传递下来的男人理想也部分具有父亲的功能。最终埃文斯二、埃文斯三没有选择和他建立关系,正是因为乔瑟林是埃文斯一的未婚夫,和乔瑟林在一起就意味着乱伦。为了解决这个冲突,埃文斯二选择一个和乔瑟林同姓的男子。而埃文斯三放弃了乔瑟林。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此这里的父亲的功能的产生不仅仅因为乔瑟林在现实生活中承担了父亲的职权,而更主要是因为母系的传递本身构造了这个功能。

另外,小说的作者在第二版所做的改进,从内容上来看,也正好是作者回避了埃文斯三和乔瑟林的乱伦冲突。




如果我们做一个理想的假设:埃文斯一的男人理想也来自她的母亲,那么这个理想就一直能沿着母亲-女儿的关系传递下去。这样,我们就能从这个家族生活中分离出一根母性传递的轴,这根轴由女性的亲代与子代之间的传递构成。借用遗传学图可表达如下:


但是在实际生活中,我们很难看到这根轴的独立发展的过程,这根轴总是和其他轴混合在一起的。只有在一个纯粹的“女儿国”的情况下,这根轴才有可能完全独立出来。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这一传递就类似于细胞的细胞质遗传。虽然,没有受精作用就没有受精卵,但是受精卵的细胞质只能利用卵细胞的细胞质。

现在我们看到,在这个传递中首先表达的是母亲-女儿的代的关系。在这根轴上,母-女的结构就比男-女、父-女等结构更基本。女性的男人理想甚至女人理想在没有男性的参与下也能被传递下去。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是代的传递引起了性的欲望,“男人”和“父亲”的角色通过这种传递而被定位。

这一传递不仅仅在母-女之间传递,同时也在母-子之间传递。一名男性分析者和她母亲一样幼年时对方向认知非常模糊。在众多方向中,他对“东方”却有非常清晰的认识,感到十分亲切,而其他方位却需要很大的努力才能确定。这一点给他生活带来一些麻烦。一直到13岁左右,他才勉强学会将某个方位和某个亲戚的居住地相联系来定位方向。在中国,东方往往代表起源之地。然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外婆姓“陈”,其中就有一个东字。而且在他外婆那个时代,女人在结婚后,她的姓就从父姓改为夫姓。因此在其家庭内部,他外婆以前的姓是很少提及的。

在这个个案中,分析者继承了母亲的症状,而这一症状又是来源于母亲的母亲那里。通过这个症状,分析者保持了对外婆的姓的认同。

理想的传递同时也是欲望的传递。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在精神分析理论中来定义这一个传递?这一传递是基于什么样的功能?它与石祖是什么样的关系?而如果要回答这些问题,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能回答在这种传递中,母亲到底起什么样的作用,她为什么能够起这些作用。

同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临床上更理解中国复杂的家庭生活中的性和代的关系。

附注:

从文中看,我们发现女性的男人理想既来自于父亲,同时也来自于母亲。反之,女人理想也是。如果我们做一个对称性的假设 [5] :这个过程对男性也是同样的,那么我们就发现:这种符号性的传递既在同性亲子之间传递,同时也在异性亲子之间传递。

如果我们进一步沿时间往上追溯,其中我们就能找到一个理想传递的结构。同时如果我们不考虑这些传递之间的关系的话,而仅仅把它们看成一些独立的行程的话,我们就能利用中国的易经逻辑恰好能描述这一传递:




其中,最下层的阳爻“
”表示男人理想,阴爻“
”表示女人理想。其后,在上面每加一个符号就表示这个理想的来源。加阳爻表示是从父亲那边传递来的,加阴爻表示是从母亲那边传递来的。例如
            “
”表示由父亲传递的男人理想。
            “
”表示由外父经母亲而传递的男人理想。
            “
”表示由奶奶通过父亲所传递的女人理想。

当然,这个逻辑结构只是一个理想化的结构。在现实中,理想的传递未必如图描述的那样非常的逻辑化。例如在中国的大家庭中,很多孩子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他们的理想就会直接的传递给孩子,而不仅仅通过父母,实际情况更加复杂。这个结构仅仅在有限的范围内才能起作用,目的只是使我们能更好的理解亲性和子性之间的传递。

最后,感谢古维兰小姐的翻译,她不仅仅承担了会议期间的翻译工作,同时也负责将参加会议的中国人的发言稿翻译成法文,居功至伟。




 

意中人


居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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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里,为什么要在文中使用量词,是因为符号理想并不是唯一的,它们因为来源的不同而具有相应的数目,在文章的后半部分将展开这个讨论。





















2 实际上,当弗洛伊德说对象选择总是和局部冲动有关时,就已经涉及到对象选择的第三纬度。如果说冲动界于躯体和精神之间,精神的纬度可以由符号界和想象界代表,那么躯体的纬度由什么代表?实际上这个纬度是建立在母子之间的实在的、躯体的的互动基础上的。这个互动使得孩子的享乐凝结在一些特殊客体如声音、目光上面,进而影响以后的对象选择。并且它在发生学意义上能以后在精神的水平上被符号化和想象化。这个实在的选择构成了象征性选择和想象性选择的基础。只是由于小说资料的限制,文章还没有办法讨论这个纬度。同时这一纬度涉及到太多拉康的概念,如享乐,客体小a等,这对笔者而言就显得过于复杂。











































3 弗洛伊德在《释梦》中就描述了一个岳母爱上自己女婿的情况,参见“鱼子酱”个案。















































4 女性的“缺失”涉及到三个纬度:实在的阴茎的缺失以及后来的对这种缺失的想象化和象征化的缺失。文中涉及到的是象征的缺失,即女性不能被石祖所定义。






































































































































































5 当然,这里的假设只是一种工作假设,目的只是为了在有限的范围内简化理论和临床的工作。在实际生活中,我们更多的是看到男性和女性的不对称性,如男性出生首先面对的是异性的母亲,而女性出生面对的却是同姓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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